每天用现代的自由独立的价值观重新解构一个故事,配上音乐讲给孩子听——这是一个把自己逼死的活儿。但这也是《凯叔故事会》这个付费音频服务存在的价值。
就拿我们从小都听过的《田螺姑娘》来说。我在改编中想说的话很多。需要帮助并不意味着别人有帮助你的义务;一个好人也未必一定会得到另一个好人的爱慕。别人不帮你是本分,帮你是恩德。但帮与不帮,往往在于你之前做了什么。
当然,故事里用不着讲这些道理。只要你不为孩子营造一种假象,就好。
在我们的传统故事里,有很多这样的模型,主人公是农民,他贫穷、勤劳、善良,他的生活平凡又单调,然后忽然某一天,一个神仙姐姐出现在了他的生活中,愿意为他洗衣做饭生儿育女,甚至不惜付出巨大的代价,也要和他在一起。董永、牛郎都是这样的设定,七仙女、织女都因此愿意为他们付出很大的代价,放弃身份的放弃身份,违反天条的违反天条。这些故事看起来好像合情合理,仔细一想似乎又哪里不对,是不是只要主人公又可怜又善良,神仙姐姐就应该荆钗布裙,洗手做汤羹,做一名为他默默付出的村妇?
传统的思维习惯上,好像是这样的。如果一个人很可怜很善良,那么别人就有无条件帮助他的义务。比如,看见老人摔倒了,你就应该扶他起来,看见有人遇到困难需要募捐,你就应该伸一把援手,看见一个弱势的人与强者发生争端,你仿佛理应要声援弱者。可是越来越多的事实告诉我们,好心扶老人的,可能被讹诈,捐助别人的,可能比受捐者更可怜,强弱发生争端的,弱者也并不一定有理,我们才慢慢觉醒,看到一个人可怜又无助,并不意味着我们必须为他付出。
这种传统的固有观念,常常造成各种现实的悲哀。我们经常看见这样的新闻,一对夫妻或者恋人在一起,一个自私软弱懒惰不求上进,另一个就不停地付出,付出感情依着顺着疼着对方就不用说了,甚至还要提供两个人生活的经济支撑,跟亲朋好友借、出去打工拼命挣钱、所有难关都自己一个人扛,就算这样,还遭到对方或暴力或冷漠的对待,令我们这些旁观者都倍感心寒咬牙跺脚恨当事人不争气,怎么会有人如此甘愿把自己当蜡烛,流着滚烫的热泪把自己燃烧成灰只为照亮别人。然而当事人往往还振振有词,你们别那么说他,他其实是个好人,很可怜很善良的。设想一下,如果这个当事人是我们的孩子,怎能不令我们感到心痛和焦急?
究竟是什么让我们在无意间形成了好像不帮弱者,就不道德的观念呢?此时回头再看看我们小时候读过那些故事,不得不说,那些故事所传达的委屈自己帮扶弱小的观念,仿佛一颗颗种子,在我们年幼的时候,就埋入了我们的心灵,它悄悄地生根发芽长大,不知不觉长成了死死将我们捆绑的传统意识。这样想来,不禁有些害怕,如果这样的故事继续在我们的孩子心里播种成长,不敢说它有一天不会成为一个道德绑架式的观念,捆绑孩子的人生。
所以,我们想做一些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的事情,从孩子们听的故事开始,给孩子播种更加阳光的种子。我们这一期推出的《田螺姑娘》的故事,就从这方面着手进行了打造。传统版本的故事还是摆不脱那个固有的思维模式,用大量篇幅描写谢端可怜的出身,他是孤儿,是农民,又反复强调他的品性,勤劳,善良,仿佛因为主人公又可怜又善良,田螺姑娘就应该荆钗布裙,洗手做汤羹,做一名默默为他付出的村妇……我们对《田螺姑娘》这个美丽动人又广受欢迎的故事,进行了新的改编,在保留大体情节框架的基础上,弱化了主人公谢端可怜又善良的成分,强化了谢端天天跟大田螺说话,把田螺当做知己好友,与田螺一起度过一个又一个孤单但不寂寞的日子的情节。
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改变呢?我们希望通过这个故事传达给孩子一个观念,我们首先需要负责的,应该是自己的人生,在保证自己的安全、稳定、快乐的前提下,才谈得上帮扶弱小。一个人善良可怜,或聪明可爱,或温厚豁达,总之不管别人怎样,都不能成为你忍着委屈付出自己的理由。值得你付出的唯一理由应该是,付出这件事情,让你感到快乐,你是为了自己的快乐才付出的。
在我们的故事里,田螺姑娘之所以愿意天天为谢端做好可口的饭菜,愿意陪他过着艰苦的生活,是因为她和谢端成为了知己好友,和谢端在一起让她感受到了快乐,那种快乐远远大于她窝在一个大大的壳里做神仙的快乐,正是因为她看到了这一点,所以才愿意放弃神仙身份,荆钗布裙,陪在谢端身边。
因为快乐而付出,把这样的种子种在孩子的心里,帮助我们的孩子摆脱传统思维习惯下的道德绑架之苦,避免忍着自己心里的委屈和不愿去迁就和成全别人的难过,努力为快乐而生活,因生活而快乐,从内心里滋长出获取幸福的能力。
《凯叔故事会》中的所有故事,都秉承了这一原则,我们剔除了传统文化的糟粕,和许多已经落后的旧思想旧观念,留存故事中精彩吸引人的情节和文化精髓,同时又加入了更符合我们的时代更先进的观念,愿通过365个故事,每天一个精品,为我们的孩子打造独立的人格,自由的思想,天马行空的想象力,和永不磨灭的好奇心,我们不企望孩子怎样怎样成功,怎样怎样得到别人的称颂和赞许,我们只希望孩子得到更多有营养有眼界的新理念的滋养,与幸福和快乐长相伴随。